第(2/3)页 这对一个单身女性来说,不管任何时代,夜晚独自走走街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,但手中握着匕首的陆溪却不这么想。 这把削铁如泥刀柄嵌着珠宝的匕首是陆溪唯一留下来,没打算变 卖的东西。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了陆溪,那危险的,应该是对方。 经过这么多世界的摸爬滚打,还有格斗技能的加成,在这个世界中,一般的凶徒对她没有任何危险,这也是陆溪为何如此大胆的原因。 这里没有宵禁,夜晚的时候,依旧有不甘寂寞的人出来寻欢作乐。 出来一些妖娆的女郎,还有些青壮年都在活动。而这部分人,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酒馆。 酒馆鱼龙混杂,来往的许多人形形色色,在这里能遇到各种人,什么样的都有。一些无家可归,难得有点钱的流浪汉喜欢来挥霍一把,喝一杯,一些有钱的贵公子也会出来,到酒馆这种地方,猎个艳。 陆溪作为一个外来人,要想最快速的打听消息,最好的去处就是酒馆。 她走进去后,点了一杯麦酒,付了三个铜币。 吧台的服务员随便看了她一眼,见她一身简简单单的男装,灯火昏暗,他没注意到她的脸,很快低下头,随口开始介绍起了酒馆里的业务,“先生,我们酒馆还有别的付费项目,最适合您这样的绅士。” 陆溪淡声道:“不需要。” 是一个女郎的声音。 服务员怔了一下,给她倒完酒,随后抬起头来,这次他目光直直看向陆溪的眼睛,入目,是一张娇艳到过分的脸蛋。 女郎戴着一顶帽子,一头长发被裹进去,只能看到鬓角黑色的发根。她穿着宽松舒适的男士服,气质淡然,虽然打扮不伦不类,但因为这张令人惊艳的脸,服务员敢打赌,哪怕她身上披着一个麻袋,都会比那些精心打扮过的人更惹眼。 怔了许久后,服务员才讷讷道:“失礼了,女士,像您这样的人,不应该夜晚出来。” 他笑了笑,给了陆溪一个善意的提醒,“夜晚蛰伏森林的狼和城市的猎手,对您这样美丽的女士来说,十分的不安全。” 陆溪收下他善意的劝告,她也笑了笑,“谢谢您的劝解。” 却抬起手,用拇指在脖子上画了一道痕。 陆溪虽然笑着,眼睛却充满了狠意,“不过我是猎手,不是猎物。” 服务员收起笑,不再说话了。 在这里,每天遇到数不清的人,一些泼辣有实力的女郎也不是没见过。就是……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猎手。服务员想。希望她说的不是一些逞能的漂亮话,这么美丽的女士,是一定会吸引到强悍的猎手的。 陆溪喝了一杯麦酒,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酒馆的其他人。 酒馆里的客人如她所想的那般鱼龙混杂,有的在谈生意,有的在聊天,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,互不相干涉。 “我想知道一些事情。”陆溪掏出五个铜板,推给服务员,“请您喝杯酒。” 她悄声问道:“我想找一大批人,最好是黑户,能随时跟我离开,您知道,这种人上哪儿找吗?” 服务员又愣了一下,这回他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:“女士,您是想做人口生意的吗?” 有些来这里喝酒的船员会谈天说地,说了不少远洋渡海的事情。服务员听了不少,知道不少事情。人口生意是这世间最邪恶的勾当,那就是个地狱。 如果她是做人口生意的,那她可真是张了一张女神的脸,却有颗恶魔的心脏。 陆溪看到服务员的脸色,大概也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,她有些哭笑不得,轻叹道:“我家有个矿场,需要不少人帮我干活。我知道,城市的居民劳动力很贵,我聘请不起,想要压缩成本。” 说到底,陆溪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些打工干活的人,她还想把人拉拢到自己的领地去。有了人,就有了税收,她的事业也能搞起来。 陆溪这么一说,服务员就立即明白了。 这种事情,不少见。 他喜滋滋收下五个铜币的小费,伸出两根手指:“第一,您可以使用黑发的仆役,他们只要给钱,什么都肯干。甚至,只需要一个面包,就能为您所驱使。” 说完,他才意识到,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士,也是一个黑发人。他噤声,打量她一眼,见她没什么表情,才继续道:“第二,您可以找街上的流浪汉。领主懒得管他们,哪怕是死,也想让他们往死,不打算管的。只不过,他们都是一些懒鬼,骨头早坏了,要想驯服,很困难。所以我推荐第一种,他们贫穷,却并不懒惰,十分努力地为了生活奔波,非常适合您的要求。” 因为黑发人地位低下,哪怕受了不公平,也无处去说,所以可以随意压榨。可以给他们最低的工钱,让他们干最累的活。只要他们还想温饱,还想活下去,总是要引颈待戮的,因为这个世界,就是这样。 已经约定俗成。 陆溪表情沉了沉,她得到了有用的消息,站起来,对服务员说道:“谢谢您的款待。” 说完,她离开了酒馆。 陆溪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和思路了,黑发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,只不过她不想将他们当做仆役,而是各取所需,他们为她提供劳动力,与她共同建设她的领土,她可以让他们生活安定,满足他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。 打工的人已经有了,剩下的就是属于她名下的臣民,可以给她提供税收的所属居民,被她招揽过来的黑发人会成为她的臣民之一,但是还不够。 陆溪没有立即回到酒馆,而是继续走在夜晚的长街上,漫无目的地。 越走越偏僻,街道两边的灯火逐渐暗淡下去,这里人虽然少,到处是人影,却并不繁华,多的是些流浪猫和流浪汉。 借着月色的照耀,陆溪能看到流浪汉的样子。 流浪汉东倒西歪躺在地上,杂乱之中有着地域的划分,每个人躺下的地方都是他们选好的领地,用木炭画出来的界线严格区分,其他人不容许侵犯。 陆溪和其中一双眼对上,发现他的眼睛里没任何的波动。他们面无表情看着陆溪,瞳孔没有光亮,看不到任何活人的神采,反而透露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老气。 他们这些人饱经风霜,尝够了生活的苦,挨过饿,早就对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热情和期盼了,不过是凭借着动物求生的本能,继续地活着,麻木地活下去,活着没什么快乐,死亡便没有什么痛苦。 如果有一天,能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,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幸福,是上帝还没有抛弃他们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证据。 面对忽然出现的人,还是一个干干净净、看上去有些体面的人,他们中间引起不小的骚动,但也只是很小的骚动而已,他们甚至懒得直起身来看陆溪。 只是,有些人认出了陆溪是个身材姣好的女郎,一双眼立即流露出异样的神采。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,但可以确定的是,这样的深夜,一个独身的女郎来到这种贫民窟,这不是羊入虎口吗?这种送上门来的小羊羔,哪里有不好好享用的道理? 有个胆子大的流里流气的人率先冲上来,想揩把油,可他还没接近陆溪,就被人迎面踹了一脚,几乎把他的门牙踢飞了。 对陆溪来说,抵御外来的攻击,几乎成为了她的本能,甚至先于她的思考,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该做出的行动,动作利落,力道扎实。 “该死!”那人骂了一句。 因为女郎展露出来的身手,使其他不怀好意的人也打消了念头,不再贪婪的望着她。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,能不惹麻烦,就不惹麻烦。要是这彪悍的女郎怒了,打他们一顿,对他们来说都是要命的惩罚。 陆溪懒得理会他,目光继续在人群中搜寻,最终,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。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满脸惊惧的女人,女人怀中还抱着孩子。他和别人的状态不一样,别人对陆溪的打量,或者好奇,或者垂涎,或者漠不关心,只有他,一直紧紧地盯着陆溪,但是,他的目光是防备的。 不止是目光,还有他圈紧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动作,都让这个男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状态。 他在防御陆溪。 或者说,他在防御外来者—— 防御所有可能伤害到他的家人的外来者。 一个有家室的流浪汉,这可不多见。 同时,一个上有老下有小、同时对自己的家庭有责任感的人对陆溪来说,是好收服、也是她愿意收服的人。 他身上有责任,要养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就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。只要给他一点点希望,他就能坚持下去,不会半路不干,而她能提供给他一个比现在好得多的环境,能让他和他的家人生活得更好。 等她做出成绩,让这人和他的家人过得更好了,就会有更多与他相似的人、或者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好一点的人慕名而来,到时候,她的版图会进一步地扩大。 所以,收服眼前这个男人,和他背后的家庭,是陆溪要走出的第一步。 陆溪指着他说:“我有事找你。” 如陆溪所想,男人并没有动。 甚至,他圈着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手臂变得更加牢固了一些,也许是陆溪方才的身手吓到了他,也许是他还遭遇过别的什么事,总之,对于陆溪,他明显是更加抵触了。 “我有个任务要找你,酬劳不菲。”陆溪下了大钩子,继续引诱他。 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,这回他不会不为所动。即使有疑虑,也一定会和她聊上几句的。 听陆溪这么一说,其他人也纷纷收回目光,不再好奇的打量,而那个有家室的男人果然松动了。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后,从地上起身,来到了陆溪面前,问道:“真的有酬劳?” 陆溪先拿出了一个铜板给他,“你跟着我走,我会给你更多的酬劳。” 男人接过那枚铜板,眼里的神色波动变得更加厉害,他忽然转身,将铜板交给了自己的妻子,与自己的妻子低语交谈了几句,再度在妻子哀伤无比的目光中,直起身来离开,走回到了陆溪面前。 “我愿意跟你走。” 他说完,回头,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