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-《长夜萤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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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远萤拿起包,突发奇想地说:“你说我是教过沅尽的老师,那我的身价能不能涨涨?”
这么一打岔,付烬抬起眉眼,话音带着笑意:“能,想涨多少倍?”
“算啦,”钟远萤摆摆手,“自古以来,教会徒弟饿死师父,你比为师值钱就行。”
“......”
——
时隔几日,贝珍佳终于再次鼓起勇气,冒着被拉黑的风险,给徐子束发微信:【请问《长夜萤灯》的进度到哪里?】
她弱弱地发过去一句话,感觉作为编辑卑微到极致。
这次徐子束回得很快,他看着正在画画的付烬,却打字说:【别问,问就是没有进度。】
贝珍佳:【......】
徐子束对上付烬的目光,便顺其心意地继续打字:【让真正能催更的人来。】
贝珍佳顿悟了,无言片刻,给钟远萤打电话:“宝贝,喝奶茶吗?”
“?”钟远萤说,“不喝,别肉麻,求什么事就说。”
“不是我有事相求,”贝珍佳声情并茂地说,“是一位临终编辑的最后一个心愿,她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《长夜萤灯》的完结篇,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去弟弟那里催个更?”
贝珍佳心想,这一届大神虽然难带,但她听付烬的,付烬听钟远萤的,钟远萤又是她发小,按照逻辑算下来,她好像是食物链顶端?
这么合计完,贝珍佳心理顿时平衡不少。
知性女人的幻想形象和邻家弟弟的现实模样产生预期反差,以至于钟远萤久久都有一种割裂感。
付烬上次生了场大病,休养好长一段时间,却是落下不少进度,现在他身体恢复了些,钟远萤也有许久没去看他,不过她觉得去催更不太好。
结果又过了两天,付烬发来短信:【画不下去。】
钟远萤:【怎么了?】
付烬:【心不静,可能需要人监督我画。】
这句话让钟远萤有点愣神,不知不觉间,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近,从一开始形同陌路到现在似乎已经超过朋友的刻度。
要继续这样下去吗,还是及时止住。
钟远萤手指悬了悬,犹豫着要怎么回,与此同时,门铃响起,她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。
没想到她刚刚还在琢磨怎么回信的人,此时此刻出现在门口,站在她的面前。
付烬穿着白色短袖,运动系灰色长裤,斜挎黑色大包于身后,干净利落,看起来像个大学生,如春日枝头上冒出的嫩叶,清爽明晰。
他乖乖叫了声:“阿萤。”
明显预谋已久,他太擅长察觉人的心思,一旦她有退缩的念头,他便会立刻上前制住,钟远萤也不好赶人,招手让他进来。
付烬走进,扫视一圈,客厅的装修和装饰都偏文艺清新,以浅蓝为基调,白色薄透的窗帘,边角坠着碎花,小型木艺柜子上都有放有书和小花,阳台上种有不少花草。
比起他单一的灰色,她这的颜色更丰富,布局不大却很温馨。
沙发也不大,够钟远萤一个人半躺半靠或者两人坐着。
钟远萤先让付烬坐沙发,“喝水还是西瓜汁。”
付烬从放下背包,拉开拉链,从里面拿出画板和纸笔:“西瓜汁。”
“喝得了冰的吗,还是常温现榨。”
“都行。”
顾及他那不怎么样的胃,钟远萤还是给他现榨了杯,她自己则从冰箱里拿出榨好的冰西瓜汁喝。
“要不要给你弄张桌椅来,我卧室有桌椅,不然去我卧室画?”钟远萤见他只拿出画板、铅笔和橡皮,其他东西和背包一同放在地板上,茶几又小又矮,不方便他画。
“没事,我在家也这样画。”付烬背靠沙发,一腿曲起,画板下边搁在腿上,左手压着画板,右手拿起铅笔开始画图。
他知道,钟远萤让他去她的卧室画,只是无意识的照顾和客套,如果他真去,哪怕只是因为画画,下次他不一定还能来她家了。
可以心急,但不能越界。
可惜以前他不懂,用的方式也不对。
钟远萤见他真的只是来静心画画,心底的疑虑被打消许多,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身上。
他懒散地靠着沙发背,从颈肩到后背微弯出弧度,薄薄的眼皮微垂着,目光专注。
他的手极其好看,拿着铅笔,指节曲起,骨节根根分明,淡淡的青筋隐现在冷白的皮肤下,线条流畅得好似用笔刻画上去的。
赏心悦目。
钟远萤在沙发另一边坐定,喝着清甜的西瓜汁,看着付烬画画,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。
她瞧着了会儿:“你画的不是《长夜萤灯》,而是《俗冥》,还是我最喜欢的那对副cp!”
“对。”他平时漫不经心,一旦拿起画笔,专注得好似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,但所有的注意力实则都放在她身上,她的目光和话语轻而易举调动他的神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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